你的眼睛和我之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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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的眼睛和我之間
“餵，你那邊情況怎麽樣？”應循聲問。
“循聲，深呼吸。”她聲音抖得太厲害了，一聽就能聽出不對勁。
“我沒事，結果出來了嗎？”
“嗯，做了量表和腦電波檢測。初步診斷中度抑郁、中度焦慮。”
“能有預料。他是不是還有自傷行為？”
“是，大概持續了三個月。”
“我覺得先幫他請假吧。這邊估計暫時談不妥，先帶他回去要緊。”
“可以。要不讓我媽去說說話？她們認識這麽多年了，知根知底。”
“我估計沒用。他們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，你也是知道的。”
“先試試吧。我先帶他回學校收拾一下東西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“阿姨，如果您不是循聲的母親，我不會這麽客氣的。”許觀昨把紙扔進垃圾桶，又抽了幾張擦手，面無表情的樣子有點陰郁。
“你什麽意思？”沈溪突然覺得有點冷。
“意思是，我生氣了。而且，我生氣還挺恐怖的。因為我也有病，會殺人的那種。您看過刑偵劇嗎？裏面那種變態殺人狂，就是跟我一樣的病。”他語氣溫和而緩慢，卻像一條濕滑的毒蛇。
“我已經查到你們現在住在哪了。您猜猜，我會怎麽做？”他把手機轉過去，上面是一個地址。
“犯罪的事，循聲不讓我做，我就不會做。但別的一些，小打小鬧的，總歸是會讓人不太舒服是不是？比如，找個地址就是吳瓊給我的，您知道他是誰。”
“你……”
許觀昨把食指放在嘴唇前，說：“她要進來了。說出去的話，她會生氣的。她一生氣就不理我，我受不了就會發瘋，當然不是對她。”
應循聲一進來，就從沈溪臉上看到了類似驚懼的表情。
“這裏有蟑螂，好大，還會飛。”許觀昨開口。
“真的假的，別嚇我。”她立即後退一步，也感受到了驚懼的情緒。
“已經抓掉了。我剛剛還和阿姨說，我在澳洲還抓到過有毛的大蜘蛛……”他作勢就要比劃大小。
“許觀昨，你有病啊！”誰要聽外國蟲子的故事啊！
應循聲搓了一下雞皮疙瘩，走到桌前，剛想撐上去就收回了手，她現在不想碰這裏的任何東西。
“我也不想把我們之間的關系鬧得太僵，你們這幾天也回去冷靜一下，好好想一想。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，就是讓應明章過得好。我是他姐姐，我不會害他。”
“就算真有什麽想法，也不至於等到現在。而且，他是個獨立的人，他手機也不在我這。為什麽不接你電話，你應該問你自己。”
“我們先走了，單我已經買掉了，你要想再坐會兒就坐吧。我希望你們這幾天不要找應明章，有事來找我。找薛行斂也行，他是好孩子，總不會騙你們是不是？”
將這一連串話說完，應循聲看都沒看沈溪的表情，就走了出去。許觀昨跟了上去，收獲了一句：“你去洗手，不許碰我。”
……
“姐，媽她又罵你了嗎？”
“百煉成鋼了我已經。”應循聲從自己的左耳指到右耳，“從這裏進去，然後就從這裏出來了。”
“別擔心了，你姐沒那麽脆弱。”薛行斂拍了拍應明章的肩。
“走出叛逆的第一步，明天我帶你去換個發型怎麽樣？剛好我也想換個顏色。今晚你自己找個好看的模版，我那位Tony老師技術不錯的。”
“姐，我還想打耳洞，感覺你這個很酷。”他指了指她右耳上那個游隼樣式的耳針。
“看來咱倆審美還蠻統一的，他看到只覺得會戳進脖子裏。”她指了指薛行斂。
“看起來就是不安全。”
“大哥，它底下是平的。老古董。”
“來得急了也沒給你準備個見面禮，先湊合一下。”她摘了自己左手中指上戴的戒指，穿到了應明章手上相同的位置，意外地還挺合適。
“這上面刻的是？”
“一句詩，你可以自己搜搜看。”
待他們前去登機時，許觀昨靠了過來，在她沒帶耳機的右耳邊念：“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動，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間。”
那枚戒指上刻著的正是這句詩的阿拉伯原文。
應循聲轉過頭和他對視了一下，回道：“你現在比以前念得好。”
“因為我也能感受到了。”
“在聽什麽？”他問。
“你再猜猜。”她打開耳機倉，把另一只耳機遞了過去。
他一戴上耳機就說：“椎名林檎的《宗教》。”
“這你也聽過？只要你也愛椎名林檎，我們就是永遠的好朋友。”
“你朋友圈發過。”
“原來你會看。那你為什麽從來都不發？我還以為把我屏蔽了。”
“沒有，沒什麽值得發的。”沒有她，每天都很無聊。只有關於她的信息出現，才會興奮幾天，才能維持他對生活的期待。
這時，耳機中的歌跳到了下一首，EVA《真心為你》中的《來吧，甜蜜的死亡》。
“也不拍照？不是還拍了貓貓。”
“會拍一些。”因為想發給她看，但不能發。
“手機。”應循聲攤開手，接過他的手機。打開相機，對著窗外的夕陽拍了一張照。
“這就很值得發嘛，多漂亮。”她把手機遞還給他。
“好。”
坐在位置上，應循聲點開朋友圈，給許觀昨新發的動態點了個讚。
……
“她叫動動，一位即將超重的大美女。”應循聲向應明章介紹，“以後，你負責幫她控制體重，把那個自動餵食機給換掉。”
作為過來人，她覺得必須得讓應明章每天有點事幹，也防止他產生不配得感。
“喵！”
“她在說你好。”
“喵喵！”
“你會做飯嗎？”她繼續問。
“我可以學，衛生我也可以打掃。”
“行，那我買點廚具，我這裏通了氣都沒開過火。”
“你睡次臥，用外面的衛生間，可以嗎？”她帶他認了一下家裏的布局，“這個雜物間，我們明後天一起收拾一下，給你當畫室。要買什麽用具，或者報什麽班，你就自己挑。賬找小琪報，就是我助理，微信推給你了。”
“姐，不用這麽麻煩的。”
“沒事，早該收拾一下，都是淘汰掉的樂器和設備。有些還能用的，你幫我掛二手賣了吧，應該能賣不少。我自己是懶得幹，你不賣就只能扔了。賣的錢就當你的零用錢了，你到時候再把賬平上。”
應明章搜了一下離他最近的音箱的價格，覺得應該不能用不少來算了。
這些東西都是應循聲吃過藥或者情緒上頭的時候想買就買了，然後買回來過了幾天就發現不怎麽喜歡，退起來又覺得麻煩，就堆在這裏。有時候，工作人員來家裏找她，她也會喊人去裏面拿點想要的。
“就一個基本要求，我的工作室不要進，然後我工作的時候沒有急事不要打擾我。其他的隨便你用，不需要問。哦，還有家裏面偶爾會來人，都是我同事，你不想見就在房間裏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早點休息吧。我這麽多年也都是一個人住的，然後脾氣也不太好，所以有什麽問題及時溝通。我也會去問問樓下願不願意出租，這樣我們都有個獨立的空間，會更方便一些。”
……
又是新的工作日，應循聲來找江霽月簽委托合同。還讓她跟自己一起下午去積微開會，借著出外勤的名義翹班。
“應明章現在就住你家了？”江霽月問。
“是。我還挺意外的，他估計還真有點藝術天賦。”應明章給她看了他過往的繪畫作品，雖然專業層面上她不懂，但從觀賞的角度來看她還挺喜歡的，“他還自己運營了個賬號，粉絲還挺多的。”
“畢竟是你親弟弟。還好發現得早，沒又給你爸媽糟蹋了。薛行斂跟我說的時候，我都嚇死了。那以後怎麽辦啊？”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人現在在我這裏，他們也得防著我發瘋。不過確實，平靜得有點異常，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麽。”
“叫出來中午一起吃個飯唄？我也好久沒見過他了。”
“我問問。”
“誒，這張照片是你拍的吧？”江霽月指著許觀昨那條朋友圈。
“這怎麽看出來的？”
“直覺。怎麽想都不是他的風格，這我可得好好評論一下。”
“聽聽這首歌。”應循聲把《月蝕》放給江霽月，她這兩天又根據公司團隊的建議做了點修改。
“我只能說是好聽的，歌詞也寫得好，其他就不懂了。感覺跟你在一起，我的音樂品味都超出身邊人太多。”
“您真會誇。挑個地方，明章說他打車過來。”
“好嘞。”
……
“小應同學，好久不見。”
“霽月姐好。姐姐說你愛喝這個，我就買了。”應明章給她們買了咖啡。
“謝謝。還別說，你倆這穿搭風格也挺像的，發色都一樣。”江霽月湊到應循聲耳邊，說：“這風格是不是在模仿高中時候的許老師？夾帶私貨了？正版都回來了。”
這句話聽得應循聲拍了一下她。
那天應循聲帶著他去弄頭發，非跟著她一起染成藍灰色，她就由他去了。帶他去商場買衣服，也買了與她相似的款式，好在她本來風格就比較中性。
雖然五官上有些相似，但由於氣質的關系，兩人呈現出的效果完全不同。應循聲給人的感覺就是棱角分明、特立獨行、不好惹，應明章就是文靜的憂郁藝術家。
“想跟姐姐親近一點。”應明章回答。
“哎，給我感動上了。你們以後好日子長著呢。”
“既然出來了，你下午去找薛行斂覆查一下？正好他坐診，商量一下治療方案。”應循聲說。
“好的。”
“你好乖啊。”江霽月感嘆。
“叛逆一點，不然容易被人欺負。”應循聲說。
“姐姐，我在叛逆了。”
“嗯，繼續努力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應循聲看著他點的菜，感嘆了一聲：“這就是你的叛逆嗎？番茄火龍果炒雞肉？”
“創意菜館嘛，就應該有創意。”江霽月很開心，覺得終於有人能理解自己了。
“沒有吃過，想試一試。”應明章回答。
“我想把買的那些廚具退回去。”
……
再次來到積微，應循聲已經輕車熟路了。跟前臺打了聲招呼，就把她們放進去了。
“應小姐好，許總在辦公室裏，您們直接進去吧。”
“劉晉，見過這麽多面了，就不要這麽客氣了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下午好。”許觀昨先看了應循聲的頭發，果然換了一個顏色。只可惜，他沒有猜中。
“許總好。”江霽月打趣。
“不需要這樣叫。先坐一下吧，喝水嗎？”
“有水。”她搖了搖礦泉水瓶。
“好。”
“和弟弟相處得好嗎？”
“還不錯。他跟我想得不太一樣，感覺像是討好型人格。你也看過我媽罵人的樣子，只能順著她，或者一直對抗。”
她估計他在家時一切的決策都是被父母包辦的，對她提出的所有要求和建議都是下意識的順從。所以，她在嘗試將所有選擇權交給他自己，讓他能夠精神獨立起來。
“你這麽說確實有點，習慣性討好別人會活得好累啊。”江霽月說。
“慢慢來吧，人都是會成長的。”
“我認識一位畫家，正好開了個培訓班，有需要可以聯系她。”許觀昨遞給應循聲一張名片。
“謝謝。我帶回去給他，讓他自己決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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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有預料。他是不是還有自傷行為？”
“是，大概持續了三個月。”
“我覺得先幫他請假吧。這邊估計暫時談不妥，先帶他回去要緊。”
“可以。要不讓我媽去說說話？她們認識這麽多年了，知根知底。”
“我估計沒用。他們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，你也是知道的。”
“先試試吧。我先帶他回學校收拾一下東西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“阿姨，如果您不是循聲的母親，我不會這麽客氣的。”許觀昨把紙扔進垃圾桶，又抽了幾張擦手，面無表情的樣子有點陰郁。
“你什麽意思？”沈溪突然覺得有點冷。
“意思是，我生氣了。而且，我生氣還挺恐怖的。因為我也有病，會殺人的那種。您看過刑偵劇嗎？裏面那種變態殺人狂，就是跟我一樣的病。”他語氣溫和而緩慢，卻像一條濕滑的毒蛇。
“我已經查到你們現在住在哪了。您猜猜，我會怎麽做？”他把手機轉過去，上面是一個地址。
“犯罪的事，循聲不讓我做，我就不會做。但別的一些，小打小鬧的，總歸是會讓人不太舒服是不是？比如，找個地址就是吳瓊給我的，您知道他是誰。”
“你……”
許觀昨把食指放在嘴唇前，說：“她要進來了。說出去的話，她會生氣的。她一生氣就不理我，我受不了就會發瘋，當然不是對她。”
應循聲一進來，就從沈溪臉上看到了類似驚懼的表情。
“這裏有蟑螂，好大，還會飛。”許觀昨開口。
“真的假的，別嚇我。”她立即後退一步，也感受到了驚懼的情緒。
“已經抓掉了。我剛剛還和阿姨說，我在澳洲還抓到過有毛的大蜘蛛……”他作勢就要比劃大小。
“許觀昨，你有病啊！”誰要聽外國蟲子的故事啊！
應循聲搓了一下雞皮疙瘩，走到桌前，剛想撐上去就收回了手，她現在不想碰這裏的任何東西。
“我也不想把我們之間的關系鬧得太僵，你們這幾天也回去冷靜一下，好好想一想。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，就是讓應明章過得好。我是他姐姐，我不會害他。”
“就算真有什麽想法，也不至於等到現在。而且，他是個獨立的人，他手機也不在我這。為什麽不接你電話，你應該問你自己。”
“我們先走了，單我已經買掉了，你要想再坐會兒就坐吧。我希望你們這幾天不要找應明章，有事來找我。找薛行斂也行，他是好孩子，總不會騙你們是不是？”
將這一連串話說完，應循聲看都沒看沈溪的表情，就走了出去。許觀昨跟了上去，收獲了一句：“你去洗手，不許碰我。”
……
“姐，媽她又罵你了嗎？”
“百煉成鋼了我已經。”應循聲從自己的左耳指到右耳，“從這裏進去，然後就從這裏出來了。”
“別擔心了，你姐沒那麽脆弱。”薛行斂拍了拍應明章的肩。
“走出叛逆的第一步，明天我帶你去換個發型怎麽樣？剛好我也想換個顏色。今晚你自己找個好看的模版，我那位Tony老師技術不錯的。”
“姐，我還想打耳洞，感覺你這個很酷。”他指了指她右耳上那個游隼樣式的耳針。
“看來咱倆審美還蠻統一的，他看到只覺得會戳進脖子裏。”她指了指薛行斂。
“看起來就是不安全。”
“大哥，它底下是平的。老古董。”
“來得急了也沒給你準備個見面禮，先湊合一下。”她摘了自己左手中指上戴的戒指，穿到了應明章手上相同的位置，意外地還挺合適。
“這上面刻的是？”
“一句詩，你可以自己搜搜看。”
待他們前去登機時，許觀昨靠了過來，在她沒帶耳機的右耳邊念：“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動，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間。”
那枚戒指上刻著的正是這句詩的阿拉伯原文。
應循聲轉過頭和他對視了一下，回道：“你現在比以前念得好。”
“因為我也能感受到了。”
“在聽什麽？”他問。
“你再猜猜。”她打開耳機倉，把另一只耳機遞了過去。
他一戴上耳機就說：“椎名林檎的《宗教》。”
“這你也聽過？只要你也愛椎名林檎，我們就是永遠的好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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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來你會看。那你為什麽從來都不發？我還以為把我屏蔽了。”
“沒有，沒什麽值得發的。”沒有她，每天都很無聊。只有關於她的信息出現，才會興奮幾天，才能維持他對生活的期待。
這時，耳機中的歌跳到了下一首，EVA《真心為你》中的《來吧，甜蜜的死亡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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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會拍一些。”因為想發給她看，但不能發。
“手機。”應循聲攤開手，接過他的手機。打開相機，對著窗外的夕陽拍了一張照。
“這就很值得發嘛，多漂亮。”她把手機遞還給他。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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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“她叫動動，一位即將超重的大美女。”應循聲向應明章介紹，“以後，你負責幫她控制體重，把那個自動餵食機給換掉。”
作為過來人，她覺得必須得讓應明章每天有點事幹，也防止他產生不配得感。
“喵！”
“她在說你好。”
“喵喵！”
“你會做飯嗎？”她繼續問。
“我可以學，衛生我也可以打掃。”
“行，那我買點廚具，我這裏通了氣都沒開過火。”
“你睡次臥，用外面的衛生間，可以嗎？”她帶他認了一下家裏的布局，“這個雜物間，我們明後天一起收拾一下，給你當畫室。要買什麽用具，或者報什麽班，你就自己挑。賬找小琪報，就是我助理，微信推給你了。”
“姐，不用這麽麻煩的。”
“沒事，早該收拾一下，都是淘汰掉的樂器和設備。有些還能用的，你幫我掛二手賣了吧，應該能賣不少。我自己是懶得幹，你不賣就只能扔了。賣的錢就當你的零用錢了，你到時候再把賬平上。”
應明章搜了一下離他最近的音箱的價格，覺得應該不能用不少來算了。
這些東西都是應循聲吃過藥或者情緒上頭的時候想買就買了，然後買回來過了幾天就發現不怎麽喜歡，退起來又覺得麻煩，就堆在這裏。有時候，工作人員來家裏找她，她也會喊人去裏面拿點想要的。
“就一個基本要求，我的工作室不要進，然後我工作的時候沒有急事不要打擾我。其他的隨便你用，不需要問。哦，還有家裏面偶爾會來人，都是我同事，你不想見就在房間裏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早點休息吧。我這麽多年也都是一個人住的，然後脾氣也不太好，所以有什麽問題及時溝通。我也會去問問樓下願不願意出租，這樣我們都有個獨立的空間，會更方便一些。”
……
又是新的工作日，應循聲來找江霽月簽委托合同。還讓她跟自己一起下午去積微開會，借著出外勤的名義翹班。
“應明章現在就住你家了？”江霽月問。
“是。我還挺意外的，他估計還真有點藝術天賦。”應明章給她看了他過往的繪畫作品，雖然專業層面上她不懂，但從觀賞的角度來看她還挺喜歡的，“他還自己運營了個賬號，粉絲還挺多的。”
“畢竟是你親弟弟。還好發現得早，沒又給你爸媽糟蹋了。薛行斂跟我說的時候，我都嚇死了。那以後怎麽辦啊？”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人現在在我這裏，他們也得防著我發瘋。不過確實，平靜得有點異常，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麽。”
“叫出來中午一起吃個飯唄？我也好久沒見過他了。”
“我問問。”
“誒，這張照片是你拍的吧？”江霽月指著許觀昨那條朋友圈。
“這怎麽看出來的？”
“直覺。怎麽想都不是他的風格，這我可得好好評論一下。”
“聽聽這首歌。”應循聲把《月蝕》放給江霽月，她這兩天又根據公司團隊的建議做了點修改。
“我只能說是好聽的，歌詞也寫得好，其他就不懂了。感覺跟你在一起，我的音樂品味都超出身邊人太多。”
“您真會誇。挑個地方，明章說他打車過來。”
“好嘞。”
……
“小應同學，好久不見。”
“霽月姐好。姐姐說你愛喝這個，我就買了。”應明章給她們買了咖啡。
“謝謝。還別說，你倆這穿搭風格也挺像的，發色都一樣。”江霽月湊到應循聲耳邊，說：“這風格是不是在模仿高中時候的許老師？夾帶私貨了？正版都回來了。”
這句話聽得應循聲拍了一下她。
那天應循聲帶著他去弄頭發，非跟著她一起染成藍灰色，她就由他去了。帶他去商場買衣服，也買了與她相似的款式，好在她本來風格就比較中性。
雖然五官上有些相似，但由於氣質的關系，兩人呈現出的效果完全不同。應循聲給人的感覺就是棱角分明、特立獨行、不好惹，應明章就是文靜的憂郁藝術家。
“想跟姐姐親近一點。”應明章回答。
“哎，給我感動上了。你們以後好日子長著呢。”
“既然出來了，你下午去找薛行斂覆查一下？正好他坐診，商量一下治療方案。”應循聲說。
“好的。”
“你好乖啊。”江霽月感嘆。
“叛逆一點，不然容易被人欺負。”應循聲說。
“姐姐，我在叛逆了。”
“嗯，繼續努力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應循聲看著他點的菜，感嘆了一聲：“這就是你的叛逆嗎？番茄火龍果炒雞肉？”
“創意菜館嘛，就應該有創意。”江霽月很開心，覺得終於有人能理解自己了。
“沒有吃過，想試一試。”應明章回答。
“我想把買的那些廚具退回去。”
……
再次來到積微，應循聲已經輕車熟路了。跟前臺打了聲招呼，就把她們放進去了。
“應小姐好，許總在辦公室裏，您們直接進去吧。”
“劉晉，見過這麽多面了，就不要這麽客氣了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下午好。”許觀昨先看了應循聲的頭發，果然換了一個顏色。只可惜，他沒有猜中。
“許總好。”江霽月打趣。
“不需要這樣叫。先坐一下吧，喝水嗎？”
“有水。”她搖了搖礦泉水瓶。
“好。”
“和弟弟相處得好嗎？”
“還不錯。他跟我想得不太一樣，感覺像是討好型人格。你也看過我媽罵人的樣子，只能順著她，或者一直對抗。”
她估計他在家時一切的決策都是被父母包辦的，對她提出的所有要求和建議都是下意識的順從。所以，她在嘗試將所有選擇權交給他自己，讓他能夠精神獨立起來。
“你這麽說確實有點，習慣性討好別人會活得好累啊。”江霽月說。
“慢慢來吧，人都是會成長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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